「把自己的恐懼,透過藝術的方式與他人分享自然就會形成一種療癒。」─【出走巴黎】導演那達夫拉匹 專訪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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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: 「特洛伊」裡面阿基里斯與赫克托爾的故事,可以說是代表了這部電影的核心。為什麽會選用那個故事?
A: 藉由認同赫克托爾這個人物,即使是在只有四歲的時候,約亞夫也早已在反抗以色列社會的價值觀,這個價值觀並不僅止於勝利,更多的是對於失敗的絕對禁止。在以色列,我們都是這樣被教育的,這也是我們依舊信奉的一條準則。我們沒有任何輸的空間,哪怕一次都沒有。但是像法國,卻有過幾次失敗,現在大家也能夠接受。但對我們來說,失敗就是結束的同義詞。這就是為什麼認同一個失敗者,會是對於一個將勝利神聖化、將神話中的勝利人物視為英雄觀念的反抗。有些人可能會將以色列人這種內心深處害怕失敗的焦慮,與猶太人過去,特別是二十世紀的時候遭受的苦難連結起來。

  約亞夫刻意地選站了失敗者的一方,但赫克托爾並不單純是被阿基里斯,那個最強壯的男人所擊敗。赫克多爾是被比阿基里斯更可怕的東西所擊敗─死亡本身。死亡,一如約亞夫在四歲時所認知到的,比英雄更強大。約亞夫從四歲起就將死亡背在自己身上。我甚至覺得約亞夫無意識地(或者是有意識地)選擇了希臘的神話故事,而非聖經故事,本身就是一種非主流的選擇。

微妙的三角關係

Q: 【出走巴黎】同時也以相對陰鬱的筆觸刻劃了法國的中產階級。例如卡洛琳與艾米勒,是一對厭倦彼此的伴侶。他們看似想要幫助約亞夫,但事實上卻是利用約亞夫來為自己的關係添加趣味。
A: 在這段約亞夫、艾米勒以及卡洛琳的三角關係上,有一種介於個人興趣、剝削、癡迷以及純純的愛的微妙張力發展出來。這樣的張力,也象徵著以色列與法國之間欲拒還迎的複雜關係。

  約亞夫的身體,也是以色列與法國爭奪核心利益的主要戰場。他被一群立場各異的人所包圍,像是亞宏(恐怖份子)與艾米勒。過去的記憶是一邊,眼前的影像又是另一邊。約亞夫在他的以色列軀體與法國言語之間打轉,從這個角度來說,他一方面折磨自己的身體、一方面又捍衛自己身體,就不足為奇了。

Q: 既然電影拍完了,你有感覺到自己對於法國與以色列的關係,那些恐懼與隔閡,得到彌補嗎?
A: 我沒有辦法很確定,但我認為把自己的恐懼,透過藝術的方式與他人分享出來,自然會形成一種療癒。